一夜相安無事,起來的時候青黎神清氣爽,精神奕奕,倒是賀江嶼仍舊黑著臉,像個冷面閻王似的。
不同的是,他今天看自己的眼神像是要吃人。
青黎無所謂地吃著酒店送來的早餐。
心里想著白月光,將她當成泄欲的工具?
她怎么可能做這種蠢事,所以昨天在他洗澡的時候,青黎去了另一個房間,把門反鎖踏踏實實睡了一晚。
賀江嶼心里的火燒了一晚上,愣是一下都沒碰到青黎,這火氣能不大嗎。
七星酒店的早餐真是不錯,這個奶油蘑菇湯她香鮮之極。
“從現在開始,你就待在我身邊。”賀江嶼冷冷地說道。
魏洵這個人他雖然沒打過交道,但是卻優速耳聞。
“魏洵做事沒有章法,很隨心所欲,他盯上你,可能還會給你帶來麻煩。”
賀江嶼掀起眼皮高冷地補充了一句。
青黎微微揚眉,這是在保護她?
剛有一絲暖意升上來,又被她死死壓下去。
誤會了那么多次,自作多情了那么多次,她怎么還不長記性。
“放心好了,我下周就進實驗室了,他不能怎么樣的。”
待在賀江嶼身邊,還不如待在四合院里。
話說回來,賀江嶼怎么好意思說魏洵沒有章法,做事隨心所欲的,他沒有反省過自己嗎?
在華研所大門前拉橫幅喊大喇叭的蠢事是誰做出來的!
這和魏洵的行為難道不是如出一轍。
青黎忽的意識到這一點,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。
魏洵很帥,但賀江嶼更帥,兩個人的氣質也安全不同。
魏洵眼高于頂,高傲里帶著點邪性。
賀江嶼運籌帷幄,矜貴中帶著睥睨。
仔細想想,二人有很多共同點。
比如眼睛都長在下巴上,比如做事如同瘋批。
青黎一邊想一邊吃完早餐,再抬眼發現賀江嶼不見了。
愣了一下,她正要起身,一雙大手緩緩撫上青黎的脖頸,她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。
大手輕輕揉搓著她光潔的下巴,然后將她的頭抬起,一個吻落在她的額頭。
青黎慌忙站起想要躲開,卻趁機被他一把拉到懷里。
“再跑,打斷你的腿。”
賀江嶼幽深的目光注視著她,想要吞噬掉她,讓她再也無處可逃。
大手在青黎的背上游走著,那雙眼睛愈加深邃,眼底深處一片火熱,身體也開始有了變化。
青黎瞪大眼睛,“我還有事,我先走了!”
她不應該吃這頓早飯的。
賀江嶼不放人,她再如何掙扎也沒用,反而被禁錮得更緊。
青黎緊抿粉嫩的唇瓣,低聲說道:“你放開我!”
賀江嶼好似全然沒聽到她說的話,彎腰打橫將她抱起,徑直向著房間走去。
接下來數小時,青黎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。
整個身體像是漂浮在狂風驟雨的大海上,隨時都會被徹底掀翻,萬劫不復。
……
傍晚時分,青黎回到四合院,才知道鄒筱嵐等了她一天。
她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間,翻出一條薄薄的絲巾圍在脖子上,對著鏡子仔細看了看,確定將草莓印徹底遮住,她才松了口氣。
還好是這個狗男人送她回來的,否則這一路上她不知道要吸引多少道目光。
她輕輕掀開衣服一角,觸目驚心的紅痕展示著她大半天經歷了什么。
雖然不疼不癢,但這滿身痕跡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消下去。
青黎閉了閉眼,想起賀江嶼的瘋狂,她的內心就一陣悸動。
再一想到他身邊的鶯鶯燕燕,以及那清新的綠茶白月光,躁動的心又平靜下來。
終究不是一路人,強行綁在一起,只能讓她更痛苦。
她神情有些低落,許久不見她都快要忘記他了,他又強行介入她的生活。
這個男人,真的太討厭了。
她收拾好情緒,來到客廳便見鄒筱嵐正坐在那里吃著青提,一口一個腮幫子鼓鼓的。
“獅虎……”鄒筱嵐口齒不清,連忙將青提吃下去,“師父你怎么現在才回來,咦,這個絲巾真好看,我能看看嗎?”
青黎:“……”
這對眼睛不要就挖了吧,看什么不好非要看她的絲巾。
“你找我做什么?”青黎轉移話題。
鄒筱嵐思維跳脫,很快就順著她的思路走了。
“師父我馬上就要參加比賽了,我要在你這里集訓幾天,你不知道,這次還有幾個國外深造回來的畫手,聽說非常厲害的。”
青黎微微怔忪,“這個比賽不是京城小范圍的比賽嗎,怎么還有其他地域的人。”
鄒筱嵐嘟嘴,“還不是玉玊大師發動態說,她的徒弟也會參賽,導致規模也好逼格也罷,統統提升好幾個層次。”
青黎沉默。
她是發過這條動態,但那不過是為了混淆視聽,順帶給薛允禾添堵而已。
她完全沒往這方面想。
鄒筱嵐接連嘆了好幾口氣,“這下好了,有薛允禾這個冒牌貨,還有玉玊大師真正的徒弟,再加上幾個實力強勁的海王八,我現在完全沒把握能拿上個名次。”
她湊近青黎,“而且你知道嗎,現在所有人都在猜測玉玊大師的徒弟到底是誰,全場已知的兩大焦點,一個薛允禾,一個玉玊大師的徒弟,師父我好難啊,救救我吧!”
一臉哀苦的鄒筱嵐不等青黎安慰,忽地精神一震,“但是有一點,很多人都認為玉玊大師本人也會全去觀看比賽,所有這次不少人都在動員,希望能夠發現蛛絲馬跡,見到玉玊大師的廬山真面目!”
她興奮地搓搓手,“好期待啊,如果不是要參加比賽,我也好想加入尋找的隊伍,師父,你幫幫忙,進去之后能不能混進隊伍里跟著一起找,有你在,我就覺得我也親自去找了。”
青黎忍住心中的無語,在鄒筱嵐再三請求之下,只能無奈地答應。
這樣能找到才怪。
她沒有爆馬甲的打算,一個是感覺這樣也挺好,另外一個原因是她后來才意識到的。
她從前的生活都是有跡可循,一旦爆了馬甲,那些從異世界流傳過來的作品就沒辦法解釋了。
為避免麻煩,她還是少說話多做事的好。
這層身份在暗處,反倒更有利于她。
這幾日鄒筱嵐真的靜下心來,一門心思和青黎學習畫畫,居然進步神速。
此時鄒筱嵐在沒有半點懷疑,她之所以能夠突破平靜,她能夠進步這么快,趕上之前好幾年的進度,全都是因為姜青黎。
這個被她坑來的師父。
就……很不可思議!
“師父,先不說你水平怎么樣,你的教學方法真的超厲害的。”鄒筱嵐一臉驚嘆。
青黎懶得理她,能說出這么腦干缺失的話,這孩子智商堪憂。
教學方法再好,也是在有本事有經驗的情況下,這點都想不明白嗎。
青黎知道她不是想不明白,而是因為眼睛所見和先入為主,導致她即便察覺到矛盾,也會自己找個合理得了理由讓自己內心達到平衡。
固有思維還是很可怕的。
項目過兩日就開始了,青黎準備等到鄒筱嵐比賽結束之后再進入研究室。
這幾天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,一副避世的姿態。
賀江嶼:躲著我?
賀江嶼:還是怕了,怕我把你折騰得腰酸腿軟。
賀江嶼:求我,我可以輕一些。
青黎看著一條條短信發過來,閉了閉眼,隨手扔到一邊。
這個狗男人,在激將她!
太氣人了。
短信一條接著一條,青黎不想理會,免得看到那些讓人生氣無語的話。
人都說一個人在網上和現實中很可能是兩種人格。
她算是見識到了,賀江嶼見天說些sao話,當著面的時候倒是只說狠話。
手機一直在震,青黎再一次拿過來準備關機,打開一看,她心頭頓時一涼,隨后一驚。
賀江嶼的短信和剛才的話完全不同。
她開始迅速爬樓,看看他之前說的是什么。
賀江嶼:要去觀看繪畫比賽嗎?
賀江嶼:的確是,都發了動態了,很難不去吧。
賀江嶼:徒弟參加,師父能不去助威嗎。
賀江嶼:倒是沒想到,才來京城沒多久,就先認下個徒弟,看來這段時間你充實得很啊。
青黎越是看,手越是抖。
說不出的一種感覺。
明明這個世界上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件事,為什么賀江嶼會知道。
她絲毫不懷疑,賀江嶼這么說,肯定是知道什么了。
青青:哪里見面。
賀江嶼:不躲著我了?
青青:告訴我地址,我去找你。
賀江嶼:昨天那張床上見。
青青:……
這個狗男人,多說不了一句正經話,他和那些鶯鶯燕燕都是這么發信息亂撩的嗎!
沒過多久,賀江嶼的豪車停在四合院門前,崔助理打開車門,有些驚嘆地看著四合院大門。
好家伙,才多久沒見夫人,就有了這么豪橫的一套四合院!
不愧是夫人!
胡同不讓停車,司機將車開走之后,崔助理隨著賀江嶼一同走了進去,順便參觀一下這從古代傳下來的大宅邸。
看慣了賀家莊園,這里不能說富麗堂皇,但是古香古色,透著一股磅礴大氣的氣息,讓人不敢小覷。
開玩笑,這里是什么地段,地皮一平米多少錢,這套房子有來歷有年頭,已經不是金錢能夠衡量的。
崔助理偷摸看了老板一眼,夫人現在和以前好像不太一樣了,您可長點心吧。
“我臉上有點東西?”賀江嶼斜睨著崔助理。
崔助理趕忙笑道:“老板,我在看那邊的水榭,這大宅子真漂亮,居然還有涼亭水榭!”
賀江嶼輕哼一聲繼續往里邊走去。
崔助理走進待客廳,放眼一看,好家伙成套的紅木家具,到處擺著古董和字畫。
他才進來沒看兩眼,就被二人支出去了,他趁此機會四處轉了轉。
青黎看著漫不經心的賀江嶼,問道:“短信是什么意思?”
賀江嶼喝了口她倒的茶,微微頷首,味道不錯。
“需要我明說?”
“你是怎么知道的!”
他都能說出那些話,青黎知道裝下去沒用,干脆敞開天窗說亮話。
賀江嶼唇角勾勒起一抹弧度,黑眸留戀在青黎身上,“想知道嗎?”
青黎看著他不語。
賀江嶼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唇,說道:“過來親這里一下,我告訴你。”
青黎俏麗一黑。
她才不會受這種脅迫呢。
賀江嶼唇角弧度加深,垂眸說道:“你可以選擇不,我也可以選擇在這里把你就地正法。”
青黎睜大眼睛。
這狗東西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。
阿姨過來將茶斟滿,又退了下去。
賀江嶼露出一抹惡劣的笑容,“你說她們會不會聽到什么動靜。”
青黎深吸一口氣,起身走到他跟前,雙手撐在兩側的椅背上,堵上那張欠嘴!
一觸即離……那是不可能的。
賀江嶼按住她的后腦,惡狠狠地深吻幾下,直到聽見腳步聲,青黎掙扎之下他才意猶未盡地放開她。
青黎黑著臉坐回椅子,目視前方說道:“可以說了吧。”
賀江嶼見她那氣的要命又拿自己沒辦法的樣子,輕笑一聲。
“那是賀家莊園,我的家,你在我家直播,我還能發現不了。”
青黎吃驚地看向他,原來那個時候他就發現了!
可是為什么從來沒聽他說過呢。
其實賀江嶼發現也是意外之下。
那陣子賀老癡迷網絡直播,他查看的時候記住了賀老所觀看直播間的名字,無意當中發現青黎直播,又看到她的昵稱。
只是當時青黎對他而言就是過客,她是誰,到底干什么的,他統統都不關心。
他也沒想到現在為了能夠見她,用這件事威脅她才達成所愿。
青黎沉默,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。
她不認為賀江嶼會為她保密,搞不好還會威脅她再做點什么。
“我可以為你保密。”
青黎都開始想之后的事情該如何處理了,聽到他這么說,狐疑地看向他。
“什么要求?”青黎問道。
賀江嶼贊賞地看她一眼,“聰明人,條件很簡單,這段時間我出席宴會,隨我一起。”
青黎挑眉,“什么意思?”
帶她出席宴會,昭告天下他們的關系嗎?